二、无产阶级
《共产党宣言》是这样推介无产阶级的:“……我们的时代,资产阶级时代,……使阶级对立简单化了。整个社会日益分裂为两大敌对的阵营,分裂为两大相互直接对立的阶级: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马克思看到了机器对手工业者的排挤,机器把工人的劳动变得越来越简单,越没有特殊性,从而也就逐步丧失了在劳动力市场上的竞争价值。而工人日益恶劣的生存环境将会引发“反对资产阶级的斗争”。这种反抗起初是零星的,偶然的,逐渐变得有组织、有目的。工人组织起自己的经常性团体,并且通过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实现了无产阶级的大融合,大联盟,进一步“把许多性质相同的地方性的斗争汇合成全国性的斗争,汇合成阶级斗争。”这些联合又直接催生了无产阶级的政党,担负起推翻资产阶级革命的领导作用。
“资产阶级生存和统治的根本条件,是财富在私人手里的积累,是资本的形成和增殖;而资本的生存条件则是雇佣劳动。”雇佣劳动依赖于工人的自相竞争,资产阶级无意中造成而又无力抵抗的大工业发展,使工人的以联合取代了过去的分散状态。于是,资产阶级赖以生存的基础被从他们脚下挖去了。“……在同资产阶级对立的一切阶级中,只有无产阶级是真正革命的阶级。……中间等级,即小工业家、小商人、手工业者、农民,他们同资产阶级作斗争,都是为了维护他们……的生存,以免于灭亡。所以,他们不是革命的,而是保守的,……甚至是反动的,因为他们力图使历史的车轮倒转。……流氓无产阶级是旧社会最下层中消极的腐化的部分,……他们更甘心于被人收买,去干反动的勾当。”总而言之,无产阶级是大工业本身的产物,代表着新生产力的,社会发展的方向,是资本主义社会乃至整个私有制度的掘墓人和终结者。“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
无产者顾名思义是没有财产的,在马克思看来,旧社会的一切生活条件在无产者那里已经被完全冲破。他们的家庭不再具有财产保有和继承的意义,因此他们的家庭关系得到了净化。社会生产和消费的日益国际化,全球化使得无产者失去了民族的特殊性。“过去一切阶级在争得统治之后,总是使整个社会服从于它们发财致富的条件”而无产阶级因为没有财产权需要保护,所以他们要做的是摧毁迄今为止全部阶级社会的基础:财产的私有制度,把社会财富变为全体社会成员的共同财富,因此,无产阶级推翻资产阶级的革命是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运动”。站在这个崇高的道义高度上,马克思勾勒出一幅无产阶级革命的路线图:首先是在国家范围内,通过选举斗争乃至暴力战争取得统治权,接着在世界范围内消灭资本主义制度,消灭私有财产制度。
严格的说,马克思的路线图并非完全没有成为现实,二十世纪随着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世界各地的确相继建立起了为数不少的理论上应该属于“无产阶级”的政权。然而在主要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里,从1871年巴黎公社失败之后,就几乎没有再发生过重大的内战。第一和第二次世界大战都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为了摆脱国内的经济政治困境,以及争夺世界资源和市场而进行的战争。资本主义国家里的工人在这两次战争中都并没有站在无民族界限的世界工人阶级的‘共同利益’这一边,而是坚定地站在了本国大资本家的一边,为着国家利益而战。二战后期以及结束之后,一些落后的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走上了民族自觉的道路,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在马列主义的指导下建立了新兴的社会主义政权。这些政权虽然表面上标榜社会主义、无产阶级专政,却有着极为深刻的民族国家的痕迹,而以至于马克思所期待的无产阶级大联合并没有发生。落后的社会主义国家割断了与先进资本主义国家的贸易交流,这虽然从一定程度上减轻了被国际资本剥削掠夺的程度,但是却因为资金匮乏反而更加难以有效地发展民族工业。低下的社会生产所提供的有限的供应,自然而然地为权力拥有者所操纵,从而造成了新的社会不公。社会主义国家几乎无一例外地演变为少数官僚阶层的独裁体制与全体普通劳动者的对立。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